妖树被萧星所灭,魔魂出世,血眼弥漫无尽虚空,灵力不御,灵魄沾之即溶,前能出手,以正霄河。
夜如漆墨,凄月隐坠,黑暗侵蚀四方,巨鼓悬空捶天,震灵神音回绝天地,善恶轮转,魔临天地,无尽血虹化海而起,欲撕裂夜幕扭转天地,寻求那一线生机。
“呵呵,我曾说过,外界不欢迎你,所以……还是留下吧!”
话起,璀璨白虹逆天而上,高悬于夜空;话落,无尽白芒化开四散;显出一道身着白袍的老者手持一面白色古镜擎天而立,挥手淡笑,手中白镜迎风而涨,取缔天际幽月将此间笼罩,白芒如纱,从天际垂落,化为无尽白幕将支离破碎的夜幕覆盖,白芒所过,枯木复苏,夜幕归复,月夜刹那如昼,光芒再次君临大地,满天血虹被遮蔽圈禁,拘押于半空,宛如无头之蛇,逃离不得。
生死殿,白衣,洛天!
桀!
嗡嗡嗡。
凄厉的桀啸撕裂夜幕,宛如恒古长存的隐兽不甘的怒吼,血虹消弭崩散,血幕再度侵染四方,无数血眸虚空儿里,狞视着四周这白色囚笼,齐齐一声厉啸,摇身化为无数血箭,带着惨烈而绝望的气势,撕裂夜幕,冲向漫天光幕。
刹那间,此间夜幕便千疮百孔,宛如破布,而那囚困天地的白幕,凸起无数尖锐的红点,宛如受惊的刺猬一般,看的人眼皮狂跳。
“拼命?现在的你,已经没了资格……”
嗡。
低喝再起,这一次,却带着无尽的森冷与杀意,众人豁然凝望,却见一道黑色的苍老身影手持一面漆黑古镜,阴雾缭绕间,猛地一抬,黑镜虚空而缩,最后化为一个针眼大小般的黑点,而后,在众人骇然的注视下,森森黑幕从那黑点中渗出,快速侵染虚空,而无数黑雾缭绕的遮天鬼手从黑点中猛地探出,宛如厉鬼出笼,一把抓向了满天血虹,将无数血虹慢慢拖入黑点之中,任凭其如何惨叫,也无法挣脱,只能慢慢消弭。
这一幕,让人看的眼皮直跳,不自觉的后退,仿佛那不过豆丁大小的黑点,连同着九幽之地,可驭鬼驱魔。
生死殿,黑衣,冥彧。
“该……死的蝼……蚁……,吾……跟你们……拼了!”
嘭嘭嘭~
当浩如星海的血眸寥寥无几,当虚弥不定的血幕消弭溃散,一道断断续续的低吼从黑暗中传出,随后,此地残存的血眸开始迅速膨胀,瞬息化为无数数丈大小的血色巨眸后,轰然炸裂,连成一片无尽血海,腥风四起间,铺天盖地的血浪掀天而起,带着席卷天下的睥睨之势滚滚而来,所过之处,虚空开始腐蚀,一切归于虚无,看那样子,似乎想要淹没入眼一切。
“哼!”
轰隆隆。
一声冷哼,就在众人心生绝望之际,一颗燃着黑色魔焰的血色星辰从远方天际冉冉升起,天地瞬息一片暗红,而后,在无数人骇然的注视下,血色星辰轰然坠落,无匹的威压四溢而开,虚空存存龟裂塌陷,仿若末日来临,天塌地陷。
嗡~
刹那后,当血色星辰猛然悬浮于血海之上,黑色的血纹猛然荡开,如春风拂面,所过之处一切归寂,虚空开始恢复凝合,血浪渐渐停滞消融,入眼所见一切,刹那静止。
窒息的压抑弥漫四方,这一刻,时间似乎被冻结,空间仿佛被凝固,片刻后,当一道凄厉的惨叫从虚空中惊起,死寂被打破,静止的视界再度恢复正常,众人抬眸望去,血浪已然消弭,异象尽敛,震天摄地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,天地重归清明。
站在尸山血海之中,看着遍地的残枝断臂,众人恍若隔世,犹然入梦,久久无法醒转。
此间,一片寂静。
良久后,众人缓缓回神,环顾四方,渐渐地,他们的目光定格在了尸树消失的地方。
千年尸树已然不再,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数丈高的残破祭坛,斑驳的瓦砾刻满岁月的痕迹,丝丝墨雾轻起,在凄白的月芒下闪烁着淡淡乌光,夜风拂过,丝雾交转而起,凝成一团薄雾聚而不散,将一个缺了一角的六芒星图掩匿于内,星图早已失势,徒留残身寥寥,让人看的心神微紧,眉头轻皱。
“封印之地?”
“走,去看看!”
“嗯,小心一些!”
人群渐渐骚动,开始有人前去查探,当他们慎之又慎的试探良久,没有出现什么危机后,这里残存的百位修士,开始渐渐缩减,直至最后,只留下了三道身影凝眸而立,不曾动弹。
“走吧,体现我们真正价值的时候到了……”顿了顿,萧星一马当先,目光微沉的向着祭坛走去。
其身后,夜无灀秀眉紧促,有些不解的亦步亦趋。
“什么?”
“大浪淘沙,聚沙成石;投石问路,坐壁上观……”一旁的姬墨淡淡开口,眼神冰冷,神情萧杀。
夜无灀一怔,随即似有所悟,回首凝望了远处残垣断壁上那一道全身隐匿于血袍之下的身影,大眼一瞪,示威性的挥了挥小拳头后,转身没入了祭坛之下。
对此,夜无极只能无奈苦笑。
夜无极的存在,此处所有残存下来的修士都心知肚明,但却没有任何人开口,也不知是因为身份的差异,还是天空那静立的四道身影,他们都极有默契的对他视而不见。
也许是无视,也许是识时务。
“几为前辈,幸苦了……”片刻后,夜无极身形一动,隐于长袍内的面容缓缓显化,满头的白发被他的血泡遮掩,此时的他,看起来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邪意,只是眼里不是闪过的冰冷,让人有些不寒而栗。
“呵呵,哪里,区区一个被封印的万年的残魂罢了,不足为虑……”
洛天呵然一笑,淡淡开口:“现如今大势已成,圣子是等下一批棋子到来,还是现在就前往?”
“本来打算等等,但现在么……”
话未尽,其意已经不言而喻,众人了然,随即,几人不再多言,在夜无极的带领下,缓步没入了祭坛之下,开始了他们等待已久的一场盛宴……
人渐隐,风渐止,驱不散的黑暗再度席卷而来,月纱甫落,天际隐隐飞起点点红色的身影,宛如月下精灵,渐渐地连成一片,化为一道血色长桥拜月而上,遮天蔽月,无穷无尽。
血蝶……再起!
……
祭坛内,入口处。
一望无际的视界内,半黑半白的诡异曜日倾坠于远处天际,散发着黑白双间的晕芒,将上方那宛如蛛网般的天空照的通透。
没有意料之内的黑暗,也没有意料之外的光明,黑暗隐匿于光明之下,光明游离于黑暗之外,天地一片阴氲;流雾无尽,化丝成纱轻浮于虚空,组成了一个诡异而支离破碎的世界。
颜色在这里失去了意义,恍惚间,萧星似乎又重回了玄灵秘境之内,不过不同的是,这里的天空更加妖异,这里的世界,布满裂纹。
这是一个诡异,矛盾,压抑,孤寂的世界。
在场所有人,心中暗暗低语。
不过有一个人,却独独例外。
“冥——灯!”定定的看着远处那悬空而立的诡异妖日,萧星眼中精光爆闪,视线内再无它物,脸色肃然。
“老主人,阿九不在。”
双眸闪了闪,萧星没有再言语,默然静立,脸色阴晴不定。
这是个好消息,也是个坏消息。
灯灵不在,那么说明阿九也许不是主谋;而同样,灯灵不在,冥灯却现世,那么说明,此时的冥灯,很可能已经遭遇了幽煞珠一样的情况。
器灵剥离,各分一处。
而与幽煞珠不同的是,这一次,很有可能是冥灯被人掌控,其内的灯灵被囚禁了。
那么……他的灵魄呢?
这个才是重中之重!
一念即此,他的心就有些沉甸甸的,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。
“萧大哥?萧大哥?醒醒?!”
“额……嗯?!”
“你怎么了?想什么呢?脸色这么难看!”皱眉看着面前一脸恍惚的萧星,夜无灀眼带隐忧。
“呵呵,没什么,怎么了?”萧星暗自敛下心神,不自然的笑了笑。
“神神秘秘的,真是搞不懂,还走不走了?人都走没了!”夜无灀有些狐疑的看着面前之人,眼里有些不满,也有些幽怨。
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,这么神秘,连我都要隐瞒么?
不知不觉,她的心态,已经开始向着她所描述的那个身份靠近,而她却懵然不觉。
“额,没什么,走,我们也走!”不知为何,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,萧星心里就有些不自在,一直以来古井无波的心态,在面对此女之时就会掀起淡淡波澜,这让他很不爽,也很不自在,尴尬一笑,转头走向了前方。
而路过姬墨身侧时,却听道对方淡淡的低语。
“此地不是善地,凶险之处,一路走来你心里已然清楚,希望你好自为之……”
“呃,嗯,放心吧,不会了!”心中拂过一丝暖流,拍了怕姬墨的肩膀,萧星嘴角含笑的当先走向了前方,姬墨身形微僵,不自然的抖了抖肩膀,随身而上,其身后,则是俏脸微紧,朱唇微嘟的夜无灀。
绵延无尽的平原横隔于天地之间,干涸的枯地布满道道沟壑,淡淡流雾萦绕交转而起,随风而起,又随风而落,不散亦不聚,就那么化为雾丝盘伏虚空,显得极为诡异。
渐渐地,当平坦的视线换成一座隐入魔雾之中,横绝于黑水之上的石桥,众人停下了脚步,凝立在了石桥之外,皱眉打量。
这是一条绵延不知尽头的无拦石桥,晦暗的岩石在朦胧诡异的光芒下散发着淡淡乌光,斑驳不平的桥身静静横绝于一汪无涟无漪,光滑如镜的漆黑墨海之上,径直没入视线的尽头,看上去,似乎直通天际。
而在众人面前,石桥之口,一个数丈高的巨石静静耸立,其上,两行大字龙飞凤舞,睥睨天地。
诸神的黄昏,人间的黎明!
众人站在石桥边,静静的看着那两行大字,默然不语,流水无声,流雾无形,此间,渐渐陷入了压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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