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雨桐泪流满面的祈求,“我要去随着你们的搜救队一起过去,若是让我在这里干等,我真的生不如死。”
“福岛核电站的核蒸汽泄漏,有好次轻微的爆炸了,你现在是孕妇,过去会受了福射,而且现在余震不断,你就在救护站好好休养
夏雨桐摇头打断大使馆工作人员,她跪了下来,“我求你们,让我过去,我一定要找到他。”
最终,夏雨桐跟着大使馆的工作人员,一起坐车前往福岛,一路上,她眼泪就没有停止过,漂亮的街道已经毁得不成样了,大街上时不时能看到几具鲜血淋漓的了尸体。
灾难,造成的损失太大了。
人的生命,真的好脆弱,生与死,就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。
他们到达福岛时,已经到了深夜,由于地震灾害,很多地方的交通都处于瘫痪状态,他们绕了很多条路,才到达目的地。
思雅他们还在日本时,逸天带着他们到福岛来过一次,原本那么漂亮的城市,一夕间,竟成了废墟。夏雨桐跟着大使馆搜救人员,一间又一间的奔走在救护站。
她仔细看着那些受伤的人,不漏过一个。
可是,燃起希望时,又是满满的失望。
连续找到三家救护站,大使馆工作人员看望了受伤的中国人,可唯独没有看到逸天。
夏雨桐已经说不清此刻的感觉了,她已被浓烈的惶恐包围。
第二天,大使馆有位工作人员告诉她,有个男人找她,她欣喜的接过电话,“是逸天吗?”
电话那头的人沉寂了一会儿,“是我。”
听到宗炎枫的声音,夏雨桐显得十分意外,她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,“炎枫,逸天不见了,他不见了。”她的情绪,在这一刻,终于崩溃了。
“桐桐,你别怕,我现在已经到日本了,马上过来找你,逸天会没事的。”
“你来日本了?”夏雨桐的心,震得七零八碎。
“是的,我已经过来了,马上就来找你。”他一到日本,就联系大使馆,问他们找到夏雨桐和冷逸天没有,还好,工作人员告诉他,夏雨桐在他们那里,只是逸天还没有找到。
逸天一定也会没事的!他坚信。
宗炎枫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大使馆替华人在福岛安排的暂时居所,当他看到双眼红肿,脸色苍白削瘦的夏雨桐后,心顿时如刀绞般疼痛起来。
“桐桐”她坐在椅子上,手上拿着手机,不停地拨打着电话。听到他的声音,猛地朝他看来。
宗炎枫将行李袋扔到地上,冲上前,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。
夏雨桐将下巴靠到他肩膀上,迷茫、惶乱、无措,如坠深渊的心,这时才像看到一丝光明。她喃喃的道,“他手机一直打不通,都已经一天一夜了,他会不会出事?”她真的好害怕,好害怕。
3月14日。
夏雨桐在宗炎枫的搀扶下,随着搜救队一起,走遍你地震和海啸侵袭过福岛的每一个地方,看着被屋檐埋没的遗体被一具接一具的抬出,夏雨桐双腿止不住发软,身上所有重量,几乎全部依靠着宗炎枫。
宗炎枫比她理智许多,托大使馆查出了冷逸天在福岛登记下榻过的酒店,他带着她过去时,酒店已成了废墟,夏雨桐泪如雨下,她扯着冷逸天的衣领,嘶哑着声音道,“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?他不会离开我和孩子的”这两天,宗炎枫才深刻的体会到,她对逸天的爱,是那么的深刻。他拥着她,眼中也含着热泪,“对,他不会有事的。”
天气放晴了,整座城市,却带着浓浓的低气压,哭声、叹息声不断,如一座被风暴吞噬过的死城。
3月15日时,思雅和景然,周丽苹匆匆赶来了日本。一见面,周丽苹就狠狠地甩了夏雨桐一个巴掌,骂她是害死冷逸天的罪魁祸首。
“他没有死,不会死的!”听到死字,夏雨桐神情异常激动,她看着周丽苹的眼神,仿佛厉鬼一样猩红。
周丽苹被她的气息震慑到,她朝她冷喝道,“你说他没事,怎么到现在还找不到他的人?我的儿子啊,你就这么走了,你让我这个白发人怎么活啊?”周丽苹不顾形象的坐在大街上,失声痛哭起来,就算她对这个儿子,没有付出过多大的感情,但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,突然间就没了,她确实是伤心的。
夏雨桐的情绪,也变得异常激动起来,她双手抱着自己脑袋,不停摇头,嘶哑着声音连连说,“不会的,逸天他不会死,我跟他说好,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的”
宗炎枫将撕扯自己头发的夏雨桐牢牢抱住,他对她说,“现在还没有找到遗体,就代表活着的机会很大,不到最后一刻,我们大家都不能放弃,尤其是你桐桐,你身怀有孕,若是逸天找到了,你和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,他岂不是很伤心?”
“是啊,嫂子,我们都得保重好身体,只有这样,才能有力气去寻找大哥。”冷思雅拍了拍夏雨桐的肩膀,她走到周丽苹身边,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,“姨妈,逸天哥哥一定会没事的,您不要责怪嫂子,她现在心里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难过,何况,她还替你怀了小孩子。”
周丽苹朝夏雨桐的肚皮看了眼,“不是说不能生了吗?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?再说逸天不在了,她说是我们冷家的孩子,就是啊?也不看看,她现在和别的男人有多亲密。”言下之意,是指夏雨桐和宗炎枫之间太过亲腻。
夏雨桐真没有力气与周丽苹争辩什么,她现在只想逸天平平安安的,她从地上站起来,跟着搜救队,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寻找。
明明已经到春暖花开的时节,日本这边,却飘起了柳絮般的白雪,这样的天气,给搜救工作又带来了严重的影响。
而且,福岛核电站,每小时会释放出来一定的辐射量,这对一个孕妇而言,是极度危险的,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都劝夏雨桐在隔离区呆着,她却执拗着要找到冷逸天。
雪还在纷纷落下,夏雨桐的心,如置冰冷的地窖里,冷得发凉。
逸天,你到底,在哪里?
下午二点,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,说在一处三米深的废墟里挖出一个奄奄一息的人,通知他们快点去医院。
抱着一线希望,他们一行人,匆匆奔往医院。
到了医院,夏雨桐双腿突然开始发疯狂颤抖起来,工作人员说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人,会是他吗?会是他吗?
问了护士刚送过来的重伤病人后,他们赶到了四楼的急救室前。
在煎熬的等待中过了近一个小时,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。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,“谁是病人的家属?”他是用英语问的。
夏雨桐,冷思雅,周丽苹等人一齐蜂拥而上,他们甚至还没有看到病人的长相,就异口同声的说,“我是!”
医生婉惜的摇了摇头,“发现的太迟了,他胸口被重物砸中,又过了两天才找到,送过来时就奄奄一息,我们已经尽力了。”
话落,夏雨桐的眼前,蓦地一黑,宗炎枫连忙抱住她,她虚弱的靠在他怀中,泪水涟涟,“不会的,不会的。”
周丽苹和冷思雅,景然已经跑进了急症室,不一会儿,就传来他们痛哭大喊的声音。
夏雨桐再不信,听到他们的哭声,也不由不信了。
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,斗转星移,脑海里嗡嗡不停作响。
撕心裂肺的疼痛,从胸口蔓延出来。她这才知道,自己已经爱他如此深刻了。
“炎枫,扶我进去。”她声音沙哑得如搅拌机里的碎石发出来的一样。
宗炎枫听到这个噩耗,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,他半拥着连路都走不稳的夏雨桐进到急症室。
是的,躺在手术台上,一动不动的那个男人,的确是她寻找了整整两天的男人。
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,额头,鼻子,脸颊,嘴唇上全是伤痕血渍,他双眼紧闭,一点生气也看不到了。
她的肩膀止不住发颤,她嘶声吼道,“你们都出去,出去,逸天他没有死,我要和他说话。”
“桐桐”
“嫂子”
夏雨桐推开宗炎枫,她再次吼道,“出去啊,你们都出去。”
周丽苹想说点什么,冷思雅却拉着她出了急症室。
夏雨桐缓缓朝手术台走去,她的小手,抚上他冰凉的脸庞,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,滴落到他的脸上。她哭了一会儿,突然神情变得愤慨起来,她使劲按在他胸口,给他做心肺复苏,并且有规律的给他做人工呼吸,眼泪一颗颗打在他脸上,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渍。
她按了半响,也不见监控仪上有生命复苏的迹象,她是真的害怕了。
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,他霸道的掳走她,为了报复姐姐,他肆意折磨羞辱她。那时的他,霸气凛然,冷酷非凡,她在梦中都想他早点去见阎罗王,后来,在慢慢的接触中,她鬼使神差的爱上了恶魔,她和他都彼此深深的伤害过,最近好不容易过一段甜蜜温馨的日子,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?
“冷逸天,你给我醒过来,没有我的允许,你不准死,你听到没有?”她使劲为他做心肺复苏,额头的冷汗,一滴接滴如豆般滚落下来。
“我怀了你的孩子,你马上就要做爸爸了,你以后还有很重的责任,我们全家都要靠你养着,你怎么可以死?你答应过我,要回到我身边的,你怎么能先走?”她眼泪叭嗒直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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