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沈正宏扭过头,语气萧冷:“你走吧,我的事不用你管。”
到了这种时候,想不到沈正宏还嘴硬。刚好叶律师从门外走了进来,看到沈悦涵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:“沈小姐,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“叶律师!”沈正宏十分意外叶律师会突然出现,语气不太好:“这里没有你的事,马上回去。”
叶律师为沈家服务多年,沈正宏一直视他如左右手。沈悦涵很清楚叶律师的性格,如果不是没有办法,他绝对不会打电话求助。
“沈先生,事到如今就不要再隐瞒了。二小姐和太太知道这件事马上跑了,现在只有大小姐能帮到你。”叶律师苦苦央求说。
“叶律师,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沈悦涵焦急地问道。叶律师这么说证明情况很严重,沈氏集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
叶律师看了沈正宏一眼,欲言又止:“沈总,我们……”
“闭嘴!”沈正宏的脸色黑如墨水,指着门口的方向怒吼道:“把她赶出去!我沈正宏不需要她的帮忙!”
“沈先生!”叶律师还想继续说些什么,已经被打断了。
“滚,你们全都滚出去!”沈正宏抓起杯子,用力往地板上砸。“哐当”的一声,杯子裂成了两半。
同时裂成两半的,还有沈悦涵的心。
“爸,我们是一家人,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?只要我能帮忙的,一定会想办法帮你。”沈悦涵的语气软了下来。
沈正宏不知哪里来的怒火,指着门口的方向吼道:“你们全都出去!”
站在一旁的唐宇浩,终于打破了沉默:“沈氏集团就要破产了,现在只需要悦涵的一句话,我就会出资帮忙。如果没有记错,沈氏集团现在还欠银行三亿元吧?”
三亿元?沈悦涵愣住了,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来:“你的意思……是沈氏集团破产了?”
“虽然还没正式申请破产,估计都差不多了。”唐宇浩解释说。
别过脸,沈正宏不再说话。沈氏集团是他多年的心血,当然不希望就这么毁了。
可是……
“爸,宇浩说的都是真的吗?”沈悦涵的眼眶微红,哽咽道:“诗曼是你的女儿,我也是。如果你需要帮忙,我和宇浩可以想办法。”
沈正宏终于憋不住了,低吼道:“闭嘴,你不是我的女儿!”
“沈先生!”叶律师压低声音提醒说:“这个时候,沈氏集团才是最重要的。刚才唐先生也说了,只要你的一句话,他就会出手帮忙……”
“她不是我的女儿,为什么要让她帮我!”沈正宏憋得脸颊通红,怒吼道。
一句话,让沈悦涵惊慌失措。不,这不是真的……
“爸,你刚才说什么?”沈悦涵往前走了一大步,抓住病床的扶手惶恐地问道:“即使你不喜欢我,也不能说气话。我怎么会不是你的女儿呢?我妈好不容易才怀上我,她说我是你的小棉袄……”
沈正宏的脸色很难看,抽了抽唇角说:“你不是我沈正宏的女儿,十年前我已经知道了。是你妈哭着求我保守秘密,求我不要把真相告诉你!”
这番话,如雷轰顶!
沈悦涵紧紧抓住扶手,脑袋就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:“不,我是你的女儿…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”
“哼,误会?如果不相信,可以马上让护士抽血进行亲子鉴定。”沈正宏盯着沈悦涵,就像看待什么怪物。守着这个秘密已经很多年了,他一直没有说出来是为了顾及沈家的面子。
如今沈氏集团已经岌岌可危,很有可能撑不过这个月。沈正宏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,大不了申请破产,变得一无所有而已。
“你知道吗?”沈正宏抬眸看了沈悦涵一眼,语气凉薄:“你是张娴在外面跟野男人生下的孽种,她瞒着我整整十年了……如果不是那年被我意外发现了,很有可能现在还蒙在鼓里。”
“不,我妈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,你撒谎!即使你恨我,也不要污蔑我妈!”沈悦涵急红了眼,又气又怒。
沈母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,这辈子从没做过出格的事情。即使沈诗曼母女经常欺负她,也只是一味忍声吞气。
还记得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,就是:悦涵,不要跟他们计较。只要我们做事问心无愧,管他们说些什么。
“你讨厌我,厌恶我没关系,不要冤枉我妈!”沈悦涵不断重复同一句话,心如刀割。
沈正宏按了一下床铃,冷笑说:“我马上让护士进来,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。悦涵,你妈到死都不肯跟你坦白,是因为她心里愧疚。”
你妈到死都不肯跟你坦白,是因为她心里愧疚……
往后退了两步,沈悦涵双腿一软差点倒地。唐宇浩反应及时扶住了他,柔声安抚说:“你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沈悦涵不相信沈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沈正宏的事,语气坚决:“好,我们进行亲子鉴定。妈绝对不会撒谎,我就是你的女儿!”
冷笑了一声,沈正宏盯着沈悦涵,没有再说一句话。
没多久,护士便进来了。沈正宏提出抽血进行亲子鉴定,得到允许以后,沈悦涵也同意了抽血。
忘了是如何离开病房的,沈悦涵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来。闭上眼,她胸口的位置隐隐作痛,耳边不断回响沈正宏说过的每一句话。
“我给你买杯热牛奶。”唐宇浩轻轻握住沈悦涵的手,柔声劝说:“不要想太多,等鉴定结果出来了,就会真相大白。”
轻轻摇头,沈悦涵自言自语地说:“宇浩,我绝对不相信妈妈会做出那种事。她那么爱我爸,绝对不会背叛他。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唐宇浩紧紧抓住沈悦涵的手,感受不到一点儿的温度。他用力搓了搓,柔声问道:“可能有人故意在你爸面前说了什么,让她误会你了。”
对,一定是她!
沈诗曼那么讨厌沈悦涵母女俩,为了争遗产一而再地诋毁他们。以她们的性格,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。
“苏小姐,麻烦到这边抽血检查。”护士长走到沈悦涵的身后,柔声提醒说。
沈悦涵抬头看了一眼,神色木讷:“好的,谢谢。”
“你想要知道真相,这是最快捷的方法。别担心,我一直都在。”唐宇浩紧紧握住沈悦涵的手,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慌乱和痛苦。
她从斐济赶回来,是因为担心沈正宏出事了。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,她的心如刀割,痛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去吧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唐宇浩拍了拍沈悦涵的手背,轻声安抚说。
等待的时间,总是漫长而煎熬的。抽血以后唐宇浩把沈悦涵送回了别墅,看着她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发呆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“还在想沈正宏的事?”唐宇浩刚从浴室里出来,头发湿漉漉的还挂着水滴。他光着上半身,完美的倒三角,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沈悦涵的鬓发上轻轻抚摸。
她从医院回来以后,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坐在这里,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唐宇浩想要安抚她,却无从说起。
对于沈悦涵来说,沈正宏是心底的痛。如果旧伤还没恢复,又被撕开了血淋淋的疤痕,她的心有多痛他是知道的。
“如果觉得难受想要哭出来,我一直都在。”唐宇浩拍了拍肩膀,小声哄说。
轻轻摇头,沈悦涵撞入唐宇浩的怀中,哽咽道:“宇浩,我……我一直反复思考爸说过的每一句话。如果他没有骗我,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,我该怎么办?”
“如果……我说如果沈正宏说的都是真的,一定因为你妈有苦衷。”唐宇浩不懂怎么安慰别人,但他相信沈悦涵相信的。
一番话,让沈悦涵感动不已。她吸了吸鼻子,轻声道:“宇浩,谢谢你……”
“你要记住,无论发生什么事,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。”唐宇浩低头在沈悦涵的眉心处,印下了深吻。
一夜无眠。
唐宇浩知道沈悦涵睡不着,却一直在装睡。她的眼睫毛还挂着泪珠,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。
偏偏他帮不了忙,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。
翻了个身,沈悦涵缓缓睁开双眼,嘶哑着声音问道:“宇浩……能抱一抱我吗?”
唐宇浩把怀中的女人抱得更紧,轻声安抚说:“睡吧,别想太多。”
“我刚才睡了一会儿,梦到我妈了。她一直哭一直哭,说对不起我爸……你说,会不会他说的都是真的?”沈悦涵自言自语地问道。
想了想,唐宇浩轻声道:“无论发生什么事,她都是你的妈妈,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。就像我对你,不是因为你是谁,而是你就是我想要的样子。”
这番说话,让沈悦涵没有那么难受了。她微微抬头对上唐宇浩的视线,苦笑说:“宇浩,你对我真好。”
“傻丫头。”唐宇浩捏了捏沈悦涵的鼻尖,苦笑说:“我会一直对你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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