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段日子我受了重伤，在美国休养了半年。顾婉处理完手头上的事，一声不吭过来了。”唐宇浩说这话的时候，眼神里藏着沈悦涵读不懂的愧疚。
她从没想过，两人经历过那么多。一时间，她竟找不到话接下去了。
“所以，顾婉是一个很重要的人。她的失踪我也有部分责任，过去一年从没放弃过寻找。”唐宇浩握紧沈悦涵的手，胸口闷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沈悦涵的唇角微微上扬，表情坚定：“我也会想办法帮忙，早日找到顾婉。”
唐宇浩有些好奇她的反应，苦笑说：“你不生气？”
“为什么要生气？那么好的一个女孩，我当然要帮忙找回来。”沈悦涵拍了拍胸口，语气坚定：“我有预感，凶手很快就会再次出现。”
有时候，唐宇浩真心服了这个女人的乐观。不过这也是她的优点之一，从不放弃，也不逃避。
“傻瓜。”唐宇浩捏了捏沈悦涵的鼻尖，若有所思地说：“虽然现在无法承诺什么，但你要记住，你在我心中是个……”
“很特别的人，对吧？”沈悦涵眉开眼笑，朝唐宇浩扮了一个鬼脸。即使只是一句赞美，她都能高兴好几天。
“不仅特别，还是……”说到这里，他特意顿了顿，笑而不语。
“干嘛说一半不说了？我在你心中到底还是怎样人？”沈悦涵追问道。
“你呀，就是一个……十分能吃却不长肉，乐天派，喜欢耍小脾气但很容易哄的女人。性格倔强得像石头，还喜欢逞强。”唐宇浩振振有词地说。
这……确定不是挖苦沈悦涵？她气得甩开唐宇浩的手，转身就走。
“对，我没有优点，喜欢耍脾气，跟你有关系吗？别忘了，我们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。”
她赌气走了很远，唐宇浩却一直没有追上来。回头一看，他居然站在路灯下聊电话。
“可恶！”沈悦涵气得直跺脚，可仔细一看，唐宇浩的表情不太对劲。他挂了线，愣在原地不说话。
想了想，沈悦涵还是沿路走了回去。唐宇浩紧皱眉头，声音有些颤抖：“梁队长……已经找到顾婉被囚禁的地方了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这对于沈悦涵来说，无疑是好消息。她推了唐宇浩一把，催促说：“走，我们马上赶过去！”
一路逛飙，唐宇浩花了不到平日一半的时间，抵达老城区的一座居民楼。程助理已经在楼下守着，门口拉起了警戒线。
“有什么发现？”唐宇浩大步冲上前，跨过警戒线就要上楼。
程助理心急扯住了他，欲言又止：“只发现血迹和衣物，警察还在拍照和套指纹，你还是先等一下再上去。”
唐宇浩的脸色很难看，站在原地抬眸望向三楼的方向。昏暗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，看起来孤寂又落寞。
“还有什么发现？”唐宇浩蹙眉问道。
“还不知道，梁队长已经进去很久了……听说现场环境破坏严重。”程助理解释说。
这里是新旧城的交界，也就是我们所说的“城中村”。对比身后崭新的高楼大厦，这座五层的旧楼显得阴暗萧条。
开发商和户主之间，因为赔偿款的问题闹得不欢而散。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得到解决，后来开发商资金链断裂，旧城改造的项目就这么搁浅了。
小巷十分狭隘，警车也进不来。三叉路口堆满了垃圾和杂物，散发着阵阵的恶臭。
听说这里如今住的都是附近的夜市摊主，以及起早摸黑的一些农民工。因为没有物业管理，环境脏乱差，一般很少有外人进入。
沈悦涵走上前，轻握唐宇浩的手说：“别担心，顾婉会没事的。”
“我去抽根烟。”唐宇浩甩掉沈悦涵的手，转身往小巷尽头走去。刚认识的时候，他是不抽烟的，可是这段时间身上的烟味越来越浓烈。
沈悦涵知道，他因为顾婉的事压力很大，自己却帮不上忙。
“沈律师，别太在意。唐先生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，心情不太好。”陆助理劝慰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沈悦涵看着路灯下男人的背影，久久挪不开双眼。
道理谁都懂，顾婉是唐宇浩多年的旧相识，感情跟沈悦涵和张子健一样。可她此刻还是很难过，心脏像被什么掐住了，压抑得透不过气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穿着制服的小警察匆匆下楼：“程先生，梁队长说现在可以上去了。”
“行，我告诉唐先生。”程助理礼貌应了一句，匆匆往小巷口的方向走过去。
没多久，唐宇浩便赶过来了。他发现沈悦涵一直站在路口不说话，吩咐说：“你留在这里吧，我上去就好。”
“我陪你。”沈悦涵主动迎上前，抓住唐宇浩的胳膊。
“不用，让程助理留在这里陪你。”唐宇浩语气冷漠，甩掉她的手头也不回往楼梯的方向走去。
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，沈悦涵重重叹了口气。每次遇到关于顾婉的事，唐宇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，让她感到陌生。
也许，那是沈悦涵不曾参与的过去，才会那么耿耿于怀。
“沈律师，要不我们上车等吧？”程助理好心提醒说，这里环境恶劣，恶臭阵阵，他也有点受不了。
沈悦涵盯着楼梯的方向，心不在焉地说：“我就在这里等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，程助理也不好丢下她一人回车上，只好陪着等。
刚走到公寓门口，迎面而来一阵血腥味。一个年轻的女警员扶着墙壁，拼命干呕。
“有什么发现？”唐宇浩站在公寓门口，脚边是一滩早已凝固的血迹。因为时间太长，血迹已经形成了乌黑色，上面还粘附不少毛发。
梁队长刚从卧室里出来，神色凝重：“法医初步判断，这里是受害者的第一凶案现场。根据血迹推断，已经有一年以上。”
一年……为什么这么久才被发现？
梁队长猜出唐宇浩心底的疑惑，解释说：“窗户都是密封的，加上附近的环境恶劣，到处都是垃圾堆，住户没发现也不足为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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